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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北签约作家齐绍清文学作品专版

齐绍清,男,满族,河北省青龙满族自治县人,1974年至1983年参加信用社工作。1984年至2016年在某银行工作。2017年退休。喜爱文学,在秦皇岛日报、秦皇岛海韵刊等报刊发表文章多篇。

 

一棵西瓜秧

 

今年夏天,气候格外炎热。一天下午,我独自一人来到自家的楼房前面阴凉处乘凉。突然,在一个拐角处的地面上,发现一颗从墙缝里长出来的西瓜秧,有5尺多长。让我更加惊奇的是这棵瓜秧上面居然还结了一个小西瓜,大约有2斤多重 。

我站在那里凝视了很久,惊喜之余,不知作何感想。但有一点我敢肯定,这棵西瓜秧不是有人故意在这里种的,而是在去年夏天吃西瓜的时候不经意间把一颗西瓜籽丢在了那里。在经过了一冬天寒地冻的洗礼,一颗看似弱小的种子变得更加坚强,它要活下去,一定要等到明年春天大地复苏,春暖花开的时候,发芽生根,并且结出属于自己的果实。当到了炎热夏天的时候,有人把它摘下来吃在嘴里,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。如果他们把吃剩下的瓜籽全部种在地里那就更好了,那样会结出很多很多的西瓜。

我看着这棵孤独而瘦弱的西瓜秧,脑子里浮想联翩。他就像一个没娘的孩子,被丢失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,没人照顾,没人看管,实在可怜,以至到了严重营养不良的地步。饿了,靠自然界的一缕阳光给它一点营养,渴了,吸一口地上的雨水,凭着自己顽强的毅力在那个只有一杯泥土的狭窄空间里生根、开花、结果。这种自强不息的精神,实在让我佩服至极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家里人喊吃饭了,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里。从那以后,我每天都要抽出几分钟的时间来这里看看它,就像照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精心地管护着。地上干了我就给它浇点水,帮它锄锄草,然后,再把西瓜秧用几个树枝架起来,并且在小西瓜的下面垫上一块平板石,以免雨水多了坏掉。

两个月过去了,西瓜熟了,当初的小西瓜长成了一个圆圆的大西瓜。这时我的邻居兄弟来了,看见这个大西瓜就说:“大哥,这西瓜是你种的?”我说:“不是我种的,是它自己从墙缝里长出来的。”

“都熟了,赶紧摘了吧!”邻居说。

我说:“哎呀!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摘呢。”

“为啥?”邻居不解地问。

我说:“你看,这棵瓜秧叶子还绿油油的,说明它还有生命存在,而这个西瓜就好比是它的孩子,你现在把它摘掉,就等于把这个孩子从妈妈的手里抢走,当妈妈的她肯定舍不得,她会哭的。”

邻居笑了说:“大哥,你可真有意思。一个破西瓜值得你那么珍惜吗?摘了算了,就事儿我也尝尝你这西瓜甜不甜,也好解解渴。”

我说:“不能摘!兄弟,你不懂,这棵西瓜它不同于其他别的西瓜,它从出生到现在,就他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这里,还结了这么大一个西瓜,你知道他有多么不容易吗?”

邻居苦笑了一下说:“大哥,我看你是和这棵西瓜秧产生感情了。但是,你可知道它一棵是植物,不是动物,更不是人类。”

“兄弟你说对了,我确实对它产生感情了,更重要的是让我对他产生了的敬仰。一粒西瓜种子被扔在墙缝里,居然长出西瓜秧来,而且还结了一个大西瓜,这是多么强大的生命力呀!我们人类也是如此,和植物一样,要想生存,就必须具备强大的自我生存能力,不管环境怎样恶劣,条件怎样艰苦,只要发挥自己大脑的智慧和勤劳的双手,就能打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,也只有这样,才能在激烈的社会竞争中生存下去。”

因此,我们要善待生命,善待他人,善待大自然,哪怕是一棵小草,它也能给大地带来一抹绿色。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,不为芳名,只为留根。让每一粒有生命的种子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,茁壮成长,结出丰硕的果实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妈妈的纺车和织布机

 

从我记事起,就看见妈妈没黑没夜的坐在纺车前,用事先裹好的棉花卷,随着“嗡嗡”的纺车声,一根细细的长线从纺车的锭子上拉出来。我坐在妈妈跟前眼珠不转地看着,纺车声就像一首催眠曲,不知不觉地我就倒在了炕上,进入了梦乡。等我一觉醒来,妈妈的纺车在微弱的油灯下,还在飞快地转着,爸爸的酣睡声和纺车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,显得更加低沉而苍凉……

看着妈妈那憔悴的脸庞,我心疼地说:“妈妈,别纺啦!都几点了,快睡觉吧!”

妈妈看了我一眼说:“你先睡吧!我把这两捆棉花纺完再睡,明天织布还等用呐。”

第二天,妈妈又早早起来,把纺好的线一条一条缠在线棒上,在自家的院子里摆了一大圈线团。然后,又从庄里请来3个老大娘帮忙,这叫经布。几个人忙碌了一天,累得腰酸腿疼,但总算把线搬到了织布机上。妈妈为了早一天把布织出来,又没黑没夜地坐在织布机上,梭溜子在妈妈的两只手之间,飞快地来回跑动,两只脚分别踩在两个踏板上,有节奏地一上一下跳动,我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,心里顿时对妈妈的辛勤劳动和熟练的织布动作,产生敬意。织布机不停地发出“咣当咣当”的响声,震得我们晚上都睡不好觉。但是,没办法,生活在那个困难的年代买不起布,只有靠自己手工制作。有时为了织出带图案的花布,还要事先把白线用染料染成五颜六色的花线,织出的布料做成被面或褥面好看极了。现在我们家还存有好几匹妈妈织好的布料,那上面不知花费了她多少心血和汗水。可惜,现在已经成了古董,再也没有人穿这种用家线织的布了。

提起这台纺车和织布机还有一个特殊的意义,在上世纪40年代,也就是八年抗战时期,妈妈曾经用它纺线织布,给八路军做鞋袜上百双,棉衣几十件。为了按时完成任务,妈妈晚上整宿不睡觉,手都磨出了大血泡。但还是坚持干,因为妈妈当时是村妇女主任,所以,她必须起带头作用,为支援前线抗战做出了很大贡献。

到了八十年代,我国经济逐步有所好转,人民生活有了很大改善,从那时起就没有人纺线织布了,妈妈的纺车和织布机也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,被扔到了一个闲置的旧屋里,上面挂满了厚厚的尘土和蜘蛛网。

但是,我每次回家都要到那里看一看这台纺车和织布机,脑海里立刻闪现出几十年前妈妈纺线织布的场景,是它伴随我走过我的童年。所以,印象特别深刻。那上面承载了我们全家人的希望。所以,我永远也不会丢弃它,并且要好好地把它保存下去。随着岁月的流逝,如今妈妈的头发变白了,背也弯了,脸上刻满了沧桑的皱纹…….

值得庆幸的是,她老人家在晚年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代,国家富强了,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了,不愁吃,不愁穿,儿女们现在都长大成人了,对他老人家也都非常孝顺。妈妈今年快90岁了,身体依然很硬朗,能过上今天的幸福生活,她老人家很知足。妈妈经常说;“没想到,我老了老了,还享几天福,感谢共产党,感谢好社会……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深情的信物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前不久,我们家乔迁新居了,从一处住了近20年的平房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,心情格外高兴。

在收拾家里东西的时候,一个很旧很旧的木头箱子底下,我发现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,心想这是啥宝贝东西。打开一看,原来是一双上世纪七十年代,普通人穿的手工制作的布鞋。可是,这双布鞋它不同寻常,这是我妻子在我们订婚时,给我的第一件礼物,屈指算来,到现在整整有40年了,我一直没舍得穿。两手捧着这双饱含深情的布鞋,心情久久不能平静…….

回想40年前中秋节过后的一个早晨,我刚吃过早饭,正在信用社办公室上班,只听门外有人喊我的名字,我答应一声立刻开开门一看,原来是她,肩上背着一个用花布犄角砌成的布兜子,红红的脸庞流露出一种羞答答的样子,站在门口。

“快进来吧!”我大声地说。心里高兴的“砰砰”直跳,弄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。我顺手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。她说:“不坐了,我给你做了一双布鞋,穿上试试。”说完从兜子里掏出这双布鞋,我伸出颤抖的手接过布鞋,翻过来掉过去看了足足有两分钟。6层鞋底,白布镶边;密密麻麻的针脚,排列整整齐齐;黑色条绒鞋面,摸上去绒嘟嘟的;松紧布鞋口,有张有弛。鞋里铺着一双鞋垫,上面绣着两个“心”形图案,寓意两心相印,心心相连。“别看啦!快穿上试试。”未婚妻催着我说。

我迅速脱下脚上穿的旧鞋,换上这双带有温度的新布鞋,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走了两圈,生怕弄脏了鞋底。鞋不大不小,不肥不瘦,好像给我量身定做的,穿在脚上感觉非常舒服,顿时一股暖流涌上全身。我抬头看了看未婚妻,只见她脸上泛起一道道红晕,好像秋天的红苹果一样,好看极了。我激动得不顾一切上前搂住未婚妻,狠狠地亲了一口。此情此景,再好的语言和词汇都无法表达我们内心的感受。正在这时,突然从门外走进一个来信用社办理业务的顾客,打乱了这一美好的瞬间。未婚妻推开我,红着脸拎起兜子就走了,我赶紧追出门外,望着她的背影,直到她从我的视线里消失..

一双尘封了40年,平常而简单的布鞋,从其经济价值上考量,它可能不值多少钱,但它的一针一线,却代表着未婚妻对我的一片深情厚意。这双鞋就好比一条小船,载着我们俩人的美好愿望和共同理想,乘风破浪,风雨同舟,到达成功的彼岸。同时,我也猜出未婚妻给我做这双鞋的目的,是让我永远把她记在心里。

几十年过去了,虽然也经历了风风雨雨,坎坎坷坷,但面对家庭的困难和生活的艰辛,都没有让我们感到后悔,在事业上互相支持,生活上互相理解,互相照顾。所以,我辈子选择了她,我没有选错,不但人长得好,而且心地善良,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。可是,岁月无情催人老,花开花谢几日红。当年的帅哥靓妹,如今已是两鬓霜花,变成老头和老太婆了。值得庆幸的是,我们已是儿孙满堂,生活幸福。又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年代,国富民强,安居乐业。

这份深情的信物,依旧温暖着我的心,我和老伴携手并肩走在夕阳的彩虹里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编辑 赵志广)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【作者:齐绍清】  【发表时间:2018/7/20】  【打印本页】  【关闭窗口】  【浏览723次】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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